“当然是真的，”马光明笑道，“我们尤其欢迎有工作经验的人来加入。”
叶珍犹豫了会儿：“那还需要什么条件吗？”
“首先，我们得试用三个月，试用期的工资待遇跟你现在一样，三个月后，你证明了自己有这样的能力，那么，我们再签正式合同。”马光明说道。
公司不会养闲人，也不会养庸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庸人更能坏事。
叶珍一愣，“啊”了一声：“还要有试用期？”
这是她比较顾虑的，因为一旦加入改制后的建筑公司，就等于自动放弃了编制，对于乡下人来说，编制是个极为宝贵的东西，甚至是花钱都买不来的。
倘若三个月后，新建筑公司以不合格为理由辞退她，真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好处都捞不着了，还会被四邻八乡的人嘲笑：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没想到成了落毛的乌鸦。
马光明笑道：“当然要有试用期，没有试用期的话，我们怎么能确定你的工作能力呢，你是担心三个月后通过不了是吧，这也很简单，回头我们跟镇上打个招呼，这三个月你的编制保留着，算我们借用，怎么样？”
新建筑公司成立之后，肯定也要招聘一些工作人员，财务是必不可少的，但叶珍对老建筑公司的财务状况很熟悉，对于新老转换期间的一些账目，清算核查起来就比较顺手，这也是马光明有心要留住她的主要原因。
叶珍听了这话，露出一丝笑容：“那如果这样的话，我想试试。”
有编制是一种保障，高收入同样是一种保障。
在之前听到马光明说了那番话之后，叶珍也从镇里朋友那打听到了，大明房产公司是收购建筑公司的金主，别的她不知道，大明公司在阳江开发的两个楼盘，赚得是盆满钵满，这样的房地产公司，有的是工程——到新的建筑公司工作，收入也是稳定的。
大家觉得编制值钱，不就是因为稳定嘛！
马光明也看出她的心思，继续说道：“只不过，我们新公司虽然在红旗镇注册，办公地点却是要搬到阳江县城去的，这一点你可以吗？”
叶珍点点头：“这个没问题的，我们家也刚在阳江买了房子，就是买的你们公司开发的锦绣园四期。”
马光明哈哈笑道：“你早说嘛，还可以给你个优惠价啊。”
叶珍也笑道：“那下次我再买房子的话，就可以拿内部员工价啦？”
“这个赵存浩开的商贸公司，主要做些什么？”马光明突然想到关键事情，不知道叶珍了解不了解详情，便问道。
叶珍看了看四周没人，往前走了一步：“存浩商贸公司主要代理一些家电，电视机冰箱空调什么的，我们镇上两个超市就有他供的货，生意总体来说还行，有一次他请我去帮他做账，估计每年利润在五六十万呢。”
五六十万能在阳江买两套房子，看来赵存浩的确也不差钱。
“他平时有没有什么爱好啊？”
既然从经济上没有太好的办法对付他，那就从爱好入手，是个人就会有爱好，有个人爱好就有缺点和软肋。
没想到叶珍却笑了起来：“他这个人啊，比较好色，经常出入阳江的一些洗浴场所。”
马光明装出一副不懂的神情：“经常去洗澡，说明他爱干净讲卫生，怎么能说是好色呢？”
叶珍一愣，以为马光明年纪轻，真的不懂，但她也才结婚不久，这些话尽管是跟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说，却也是说不出口，只好说道：“反正就是啦。”
马光明也不再逗她，笑道：“好的，我们很快就要跟镇上签约，到时候新老建筑公司之间的账目清算，你就先负担起来，到时候工资上不会亏待你，但工作量也不会小。”
叶珍点点头：“这是当然的，我明白。”
她也有一些大学同学在企业工作的，知道一些情况，在企业跟在机关单位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但企业里按劳分配，她向来勤快，也不怕吃苦，自然是不怕的。
正说间，郑亚军打电话交代完任务后回来，马光明顺势跟叶珍挥手说再见，然后钻进了郑亚军的车内。
“走，回阳江。”马光明系上安全带，整个人靠在副驾驶座位后背上。
郑亚军启动汽车，然后说道：“我已经让人去调查赵存浩的商贸公司了，他代理的几个品牌，其中有两个和我们还有合作关系，要不要找一下这两个合作商，让他们终止跟赵存浩的合作？”
在阳江大明广场的合作商起码都是县级代理，一般而言，这些品牌的电器还不至于有乡镇级别的代理，所以赵存浩所谓的代理产品，不过就是因为拿货多，这些县级代理会给他一定的优惠，让他在价格上比其他人要有优势一些。
叶珍刚才说，赵存浩每年能赚五六十万，除去房租人工等成本，他每年卖掉的家电起码在三百万的样子，就算其中两个品牌只占一般，也有一百多万，这些县里代理商会丢掉这么大一块肉？
“他们会轻易丢掉红旗镇的市场？”马光明有些疑虑。
郑亚军嘿嘿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红旗镇上卖家电的有三个大户，赵存浩只是其中一个，但他代理的品牌很好，所以一直压制着另外两家，这两个县级代理真想要重找合作伙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另外两家做梦都想跟他们合作呢。”
“那你可以试试看，能让他感到疼就行。”马光明点点头，既然郑亚军觉得可行，那不妨就试试。
成功了自然好，不成功也无所谓，自己一方也没有什么损失。
“好的，今天晚上我就请这两个合作商吃饭，跟他们交代一下，他们还想跟我们一起开疆拓土呢，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们都是生意人，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郑亚军信心满满。
他之前跟这两个人打过交道，而且现在阳江大明广场的客流量那么大，各家铺面的生意那么好。大明广场的体量，跟赵存浩在红旗镇的店面体量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在两者只能选一个的情况下，还愁他们不舍鱼而取熊掌？
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就是有点阴险。
既然要阴险，那就更阴险一些吧。
马光明给赵远章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在建校对面的杨四烧烤店等着自己，晚上一起喝喝酒，撸撸串。
赵远章喊上李小伟，两个人兴致勃勃地赶到杨四烧烤，先点起菜，等着马光明。
等马光明赶到的时候，杨四已经将烧烤好的小黄鱼端上桌了。
马光明每次来必点小黄鱼，赵远章也知道马光明的喜好，自然少不了这道菜。
“怎么样，谈妥了？”李小伟有些紧张地问道。
之前他和赵远章就是在这里拍着胸脯向马光明保证，不用两个星期，说一个星期就能办下来，结果压根就办不了，所以现在李小伟看着马光明，都有些害怕。
马光明也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只是想让他们看看，进入社会之后，跟学校是截然不同的，这次的教训也足够让他们成长了。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马光明边吃边说道，“你们以后就会知道，这个社会很难混的，想成功也不是那么简单，要做好吃苦耐劳的准备，没有这种准备，是不可能成功的。”
两个人老老实实地点着头，接受着训话。
“要想人前显贵，必须人后受罪，”马光明指了指在外面忙碌着的杨四，说道，“你看老杨一身油腻，还有些邋遢，但等到过年的时候，他带着老婆回老家，洗个澡理个发，再换一身行头，跟邻居亲戚们发着软中，那就气派多了，但那些邻居亲戚，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吗？”
两个人若有所思，他们之前看到的，都是成功者的光鲜亮丽，却没有想过成功的背后有多少酸甜苦辣。
“那办不了的话，建筑公司来搞不搞了？”赵远章问道。
他这几天还破天荒地把书翻出来看了又看，都准备进入角色了。
“搞，当然要搞，而且要搞大！”马光明笑道，示意李小伟给自己倒酒。
李小伟赶紧倒上酒，他毕业后家里人托人在帮他找工作，但他拒绝了，说是要自己做老板，被他父母还嘲笑了一番，这会儿恨不得明天就能实现这个目标，让娘老子看看他的本事。
这会儿希望全在马光明的身上，自然非常殷勤。
马光明压低声音：“不过，要先交代你们一件事情，把这件事情办好，估计我们的建筑公司就要开业了。”
“什么事？”两个人看马光明神神秘秘的，也压低了声音。
三个人凑得很近，很像电影里坏人密谋一样。
马光明笑道：“给你们放放假，让你们去几家洗浴会所玩玩。”
还有这个好事？
两个人都有些狐疑，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说话。
马光明拍拍他们的肩膀：“没跟你们开玩笑，的确是让你们去下洗浴会所，但不是让你们去潇洒的。”
等马光明全盘说出计划之后，这两个人才明白过来，原来真的不是让他们去玩的，而是有着正经事做。
只是这个“正经事”，也太不正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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