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有人看见你们两个来这里, 然后把我公寓的地址泄露出去了。”闫岸眯了眯黑眸，扫过伏神和米崖，“至于途径，应该就是论坛了。”
除了他们俩之外, 这里再没有其他的名人能吸引过来这么多看热闹的人了。
“我估计可不止我们两个, 你绝对也在被贴在论坛上了。”伏神摸了摸鼻子, 神色讪讪, 忽然补充道。
“我？”闫岸疑惑，指了指自己, “我这么低调, 怎么会突然被贴在论坛上。”
伏神一愣, 对闫岸这番毫无自知之明的话感到异常错愕。
她是不是得重新定义一下“低调”这个词了？
闫岸是不是忘了自己的一举一动在广场大屏幕上播着呢？那些离谱的操作能算“低调”？
“咳，这里面其实有我的一份功劳。”伏神已经不想再掩饰什么, 直接彻底放开了，厚着脸皮笑道。
她露出大白牙，朝闫岸龇牙，点明事实：“闫岸，你在社区里早已经不能算低调了。”
“在上场游戏开始之前，我调查过你, 还把信息发在了网上, 他们都知道你大致长什么样哦。”她继续摇头晃脑地说, 这明晃晃的得意像是在故意报复闫岸之前对她的打压。
“黑短发, 总穿黑衣服，带着半指手套……”
“哦还有，个子不算高。”
这睚呲必报的性子真是跟米崖一模一样。
闫岸听到最后那个词, 眉头抽了抽, 有些不满：“……你现在还能开心得起来？如果我们都是他们的目标, 我们就更难出去了。”
伏神笑容陡然一僵，迟迟才反应过来。
“……你们先待在这里别动，我想想办法。”闫岸捏着眉心，对这一屋子的人都感到头疼。
“你为什么非得低调？”米崖拧眉，有些不理解，“在这种地方，越压低自己的身价越危险。”
闫岸摇了摇头，反驳道：“你说的太绝对了。”
“而且我不想让这些人影响我的日常生活。”
“我只想当一个普通人。”她敛着眉，语气肯定，目标从未改变过，无论是不加入其他区，还是避免在其他人面前跟这两位“名人”接触。
她说完思忖了一会儿，抬脚便走到行李箱旁边，把箱子打开，在里面翻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除了黑色之外的衣服，只好静静地蹲着。
居然没有其他颜色的衣服。
等等……其实实在没有的话也有其他办法。
闫岸灵光一闪，站起身走上前，直接走到了米崖面前，忽然问道：“米崖，你之前在直播间的时候，应该是跟张福旺一起的吧？观众都是哪些人？”
米崖蹙眉：“你怎么知道？”
闫岸挑眉：“我就是知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天欲凉在游戏里，张福旺不可能不来看戏，更何况天欲凉的目标还是伏神，依照张福旺死爱面子的性格，他绝对会在广场直播间搞点事，否则让其他玩家知道了他的计划，那他的名声可就完全没了。
“观众基本都是他雇来的人。”米崖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估摸一下有多少人见过我这张脸。”闫岸若有所思，转而看向伏神，问道，“对了，你们两个出去的时候他们都没看见吧？”
“没看见……这里有半面墙挡着，而且我们走在靠墙的内侧，看不到下面的人，他们自然也看不见我们。”房见忽然出了声，呼吸微弱，喘着气哑声道。
“好。”闫岸黑眸微闪，“丹立，你现在能造几个手榴弹出来吗？两三个就行，威力不用多大。”
阚丹立一愣，四处寻找着能使用技能的阴影，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墙角，从影子里掏出四枚手榴弹，递给闫岸。
“闫岸姐，你要这个干什么？”阚丹立很疑惑，在社区里使用这种武器很容易伤到居民，到时候会引来保安大爷的。
“看不出来吗？”闫岸疑惑，颠了颠手里沉甸甸的手榴弹，“扔他们啊。”
所有人瞬间呆住。
闫岸转身，将手榴弹塞在口袋里，直接推门而出。
范绸目瞪口呆，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安尔和阚丹立：“……这样难道就不会被发现吗？会引来保安的吧？”
安尔也很无奈，闫岸敢拿着手榴弹这么直接下去应该有准备，但她实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群人赶走。
难不成还真是想把他们炸走？
闫岸慢悠悠走出房门，反手关上。
“嗨大家下午好。请大家抬头注意上方，第一枚手榴弹即将来袭——”
众人一惊，楼上还没有人影显现，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
“三、二——”闫岸嘴角勾起，颠了颠手榴弹，立即朗声开始倒计时。
“一！”
话音刚落，直接扔出。
目标是楼下空地的石砖上。
所有人听见突如其来的提醒，毫无防备，登时懵了，在倒计时开始的瞬间，神经就紧绷了起来，下意识就飞扑倒地，往草丛里埋头躲避。
这可能就是来源于游戏里应对危险的条件反射，无论到底是真是假，先躲再说。
而正当所有人没听见声音，还以为这是恶作剧时，身边骤然有一个硬物落地了，轰然爆炸声响起。
“嘭！！——”
空地处泥土与爆炸碎片四溅，地砖被炸得稀巴烂，由于距离极近，爆炸声震得所有人双耳发鸣，大脑一片空白，身子晃晃悠悠的。
闫岸敛眸看着楼下灰尘散尽后的情况，拍了拍手，扫视一圈等待几秒，见所有人跟鸵鸟似的躲着，没有探出头来，很满意。
她后退几步，又打开了房门，扭头与屋内愕然的几人对视，挑眉吩咐道：“去阳台看看，那群人跑过来了没有。”
伏神咽了口唾沫，眼神诡异：“……都跑过去了，我刚刚看到。”
“好，你们先耐心待一会儿，我五分钟就能解决完。”闫岸点点头，平静道，反手又咔嚓一声关上房门。
听着楼下那群人渐近的脚步声，还有激烈的争论，闫岸嘴角重新勾起，拿出了第二枚手榴弹。
“卧槽他们真打起来了？！快快快，把相机举好！”
从阳台那边跑过来的人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兴奋地准备冲上公寓：“你们谁跟我上去一趟？！”
“我艹你们别过去！！！刚才不是伏神和米神的声音！是一个疯子扔的手榴弹！！”躲在草丛里的人惊魂未定，还心有余悸，尽量压低着声音把他们喊过来，“快卧倒！！”
“啊……什么鬼？什么疯子扔手榴弹？”他们一愣，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接下来是第二枚手榴弹，各位做好准备！——”
二楼的声音再度冒了出来。
“tmd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躲起来啊！”草丛里的居民暴吼。
第二波人瞬间懵逼，迈出一脚，察觉到地上咯吱响，低头看见了石砖碎片：“卧槽！”
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没错，所有人瞳孔骤缩，拔腿就往回跑，拼尽全力往安全区域的草丛里钻。
“三、二、一！”倒计时结束。
“咻——”一个黑影从二楼被抛下，落在空地，爆炸梅开二度。
这一下，所有人都直接被炸懵了，头发上全都是散落的灰和石块，在树丛里缩着脑袋一动都不敢动，浑身僵硬冒冷汗。
特喵的这个疯子到底是谁啊？？！！！
所有人惊恐着，心里齐刷刷地蹦出了这个想法。
闫岸终于满意了，拿出第三枚手榴弹，倚靠在栏杆上，神情松懒地向下面瞥了一圈。
要的就是这种威慑的效果。
不过保安大爷可能很快就会过来，她得速战速决。
她见气氛已经渲染完毕，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态度傲然：“大家下午好，我是黑区张老大的手下，名叫……尹山。”
闫岸嗓音悠缓，眯眼扫过众人，咬字间带着点黑区成员特有的狠意和嚣张：“你们的胆子可真是大啊……是哪个区的人？居然敢在这个时候过来。我们老大现在在跟米神谈重要的事情，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哈……倒有可能是某些该死的家伙泄密了，我绝对会找到他的，让老大亲自处理。”
趴在草丛里的居民两股战战，听到楼上这人的警告，他们疯狂回想着论坛贴子里的内容，恐惧和后怕登时涌上心头。
那个说地址的人骗了他们！那个人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们跟张福旺起冲突！
怪不得他们等了这么久，半天都没动静，原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闫岸的公寓，伏神和米崖更不在这里！！202室是张福旺和米神谈事的秘密场所！
要是他们刚才真的一时激动上楼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闫岸继续冷声道：“但更重要的是，你们现在的行为严重触犯了我们老大的隐私，他很生气，所以派我出来处理你们。”
“趁我们老大还没开始一个一个调查，你们最好把照相机什么的都收回去，别把这次对话的地址和信息泄露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闫岸敛着眸，用手榴弹敲了敲栏杆，发出清脆的响声，以此威慑那群人：“我手上还有两枚手榴弹，老大叮嘱我让我必须把它们全用完……”
“但是呢，我比较仁慈，想再给你们三秒钟时间——”
“三——”闫岸眯着眸子，声音冷而沙哑，再次开始夺命倒计时。
众多草丛窸窸窣窣地响起来，好几个人瞳孔地震，唰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头都不敢回，直接夺命狂奔，甚至还摔了几跤。
“二——”
“卧槽别愣着了！快跑啊！！”
一声大吼惊醒所有人。
他们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双脚还打着战，惊恐万分跌跌撞撞地拼命跑离这片区域。
“一。”
短短三秒，现场人员一扫而空。
“嘭。”闫岸眉头单挑，嘴唇轻动，笑眯眯地收起了手榴弹，并没有扔出去。
“解决了。”她转身，推开房门，看着挤在门口表情扭曲的众人，淡然道，“两分钟。”
他们很配合。
嗯，也很容易被唬住。
顺利解决麻烦，成功嫁祸，顺便在这些人脑袋里植入了黑区老大愈发胡作非为的形象，一举两得。
这个办法确实很厉害，也很变态，比车巫中还变态。
米崖依旧不爽：“但你为什么非要用我的名字。”
这件事传出去之后，张福旺找的第一个人就绝对会是他，而不是闫岸。
啧，麻烦。
不到一分钟，公寓楼下远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保安大爷面色凝重，紧盯着爆炸发生的地方，以非正常人的速度快速朝这边赶来。
伏神早在第一时间就带着房见离开了，米崖也头都不回就快步离开，脸绷得紧紧的，仿佛身后的闫岸是豺狼虎豹似的，而范绸和阚丹立则被闫岸派出去调查车巫中的事了。
范绸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没什么反应，阚丹立倒是立马睁大了眼睛，说出这人是米崖以前的军师，她听说过这人的传闻，于是兴致勃勃地就前去网吧。
安尔盯着地上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石砖和树丛，抬起头看向赶来的保安大爷，最后又神情复杂地看向闫岸，说道：“得赔钱了。很多。”
闫岸从容淡定：“我有钱。”
安尔：“……”
在保安大爷赶来的过程中，安尔一直看着他，沉默不言，神色晦暗不明，心底似乎在酝酿着某些事。
闫岸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眼皮没动一下，直接问道：“你在想什么？直接说出来吧。”
“……我其实想出去一趟。”安尔嘴唇挪动，但她说完便撇开了脸，眼中冰冷，不再带有任何情绪。
她指的是离开绿色社区。
但她知道这是个不可能做到的事。
“你已经死了，在小区外面。”闫岸平静道。
“嗯，我知道。”安尔垂下眸子，不再说话，有些懊悔刚刚说出不经大脑的胡话了。
话题在沉默中戛然而止。
闫岸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思索，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保安大爷身上。
安尔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一些事。
保安终于到达战场，气势汹汹地用仪器扫描一圈，发现没有血迹，松下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危险地眯了眯眼，凝视着闫岸。
“下午好。”闫岸点点头，靠在栏杆上，朝保安温和有礼地问好。
“损坏公共财产是要罚款的。”保安大爷抬着头，严肃道，“很多钱。”
“当然，我完全配合。”闫岸眉眼弯弯，“您上来说吧，我也正好有事想问问您。”
一听见闫岸的“有事要问”，保安老大爷就隐隐感觉不妙，他面色微变，有些迟疑不决，但还是碍不过闫岸的目光，只好走上来。
“罚款总计为四万九千八百二十金币……外加一个收藏品。”保安大爷一本正经道。
闫岸扬了扬眉头：“外加一个收藏品？”
“……没错。”保安大爷厚脸皮笑着。
“当然可以啊，不过您可以先回答我几个简单的问题吗？”闫岸答应得倒是爽快。
“好，你问吧。”保安大爷终于满意了，他靠在栏杆上，分出一个□□，让他下楼去帮他处理广场上的杂事，自己则在这边开小差。
闫岸眨眨眼，十分好奇：“大爷，你是唯一一个管理居民出入小区的人对吧？”
保安大爷点了点头，灰白的眉间显露出麻木与疲惫。
身为唯一一个管理社区的人，工作量全压在他身上，他确实时时刻刻都感觉很累。
但他此时还完全没领悟到闫岸真正的意思。
闫岸忽的笑了：“所以社区出入权都在你手里掌控——而不是系统。”
保安大爷动作陡然一顿，眼神微变，察觉到闫岸别有目的，是在试图对他的掌控范围进行分析。
闫岸现在的目标其实已经很明确。
围绕安尔这个尤为特殊的“人”到底是否可以出入社区这个问题开展对话。
安尔刚才的话直接提醒了闫岸。
安尔的存在对系统来说就是一个无比巨大的bug，可系统从始至终都没有直接“摧毁”安尔，而是一直借助保安之手。
这间接说明了，系统对玩家的控制其实是有漏洞的——它无法控制安尔这个bug。
见保安大爷没反应，闫岸自顾自地继续道：“因为系统程序有局限，无法完全分析出自然人行为的目的，所以才会挑选一个‘智能’人来管理社区，而不是它自己——这种智障ai。”
“我说的对吧？大爷。”她嘴角微勾，目光灼灼，紧紧盯住保安脸上的表情。
保安大爷表情有一丝破碎，他不理解闫岸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问题，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差不多了，但在出入小区上，你的分析有一点差错——系统对记录在册的现有居民身份仍有基础的监管，并不是完全不管事。”
“我负责社区里大部分的管理工作，而系统只需要负责最基础的、不需要变通的管理。”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如果你们没有社区出入证就擅自离开小区，不仅你们会被系统挂上黑名单，我也会被系统惩罚，我自然不会允许；如果有人通过挖地道等不法手段破坏公共财产、目的是擅自离开小区，系统会直接判定你违规，后果自负，我无法插手。”
闫岸眼神一闪，察觉到某些细节：“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也属于这里的居民？依旧被监管着，所以才能被系统惩罚。”
保安大爷哽了一几秒，似乎被闫岸异常敏感的思维惊到了，他斟酌了好久，才说出深埋在心底很久的话，语气沉重而沧桑：“是的，我现在也属于居民，身份信息都被系统记录在册……只不过，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谈也没用，而且系统并没有在这件事上限制我……我很久以前其实也是一名玩家，跟你们一样。”
闫岸蹙起眉：“很久以前，具体是多久？”
保安大爷的表情有些迷茫，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大概……快一百多年了吧？”
他思绪飘飞，唠叨着，话匣子被打开了：“因为我担任了社区现实管理人的职位，也就是保安这个职位，被系统特地免除了不断进入游戏的要求，授予了更多的能力……所以作为钳制手段，我也被系统套上了灵魂枷锁，在下一任继承人到来之前，我永远不会受伤，不会生病老去，也不会死亡，与居民一起被囚禁在这里，永远管理社区。”
如果不是闫岸最初跟他达成了协议，目标统一一致对准社区，这些话他可能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闫岸心中的疑虑更盛：“那系统为什么会选择你作为管理人？”
保安大爷苦笑：“时间过了太久，我已经完全记不清了……估计系统可能对我的记忆也做了一些干扰。”
“还有那个继承人……玩家怎么才能成为继承人，我也完全不记得了，要不然我早就亲手带你们玩游戏了，继承人早点来我就能早点摆脱啊……”
闫岸沉吟片刻，将所有线索梳理清楚，思绪彻底疏通了。
她抬起黑眸，眼神明亮，得出结论：“好的，综上来说，大爷你说的一直都是：被系统记录在册的现有居民才能被它监管——”
“那安尔呢？”
保安当即怔住了。
“客观来讲，她已经死了，所以并不在现有居民行列内……”闫岸拉长了声音，嗓音悠缓，向保安大爷暗示着。
保安大爷瞬间明白闫岸的意思，脸色有些发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并不是害怕，而是某种真相即将破土而出之前全身血液倒流的震惊。
这是前人从来没有触碰到的途径。
她想借助安尔撕开社区系统的程序漏洞。
所有的时机都被闫岸抓住了——死人重返社区，收藏品的特殊价值，隐藏直播间的存在。
一切都像是巧合，又像是命运的安排。
已经阻止不了了。
“你说【系统对记录在册的现有居民身份仍有基础的监管】。”闫岸思忖着。
“但安尔她可不在居民行列，自然也不能被系统监管，对吧？”
否则系统为什么不自己直接“监管”安尔，而是更繁琐地让保安大爷去处理这件事。
既然这样，只要有保安大爷一声同意，被系统意外地“排除”在居民名单外的安尔——这个特殊漏洞，完全能在社区与现实之间直接畅通无阻地通行。
安尔有些错愕，她没想到闫岸会在刚才短短的十几秒里就能想到这么多事，把说得保安哑口无言，还考虑了她的情况。
闫岸神色平静，说出了最后的目的。
“所以大爷，安尔想出去一趟，就跟我一起。”
“我真的很想看看，这个自诩程序完美的社区到底怎么弥补这个漏洞。”
死人重返现实世界的漏洞。
“话说，您应该也很期待吧？”
她嘴角微微扬起，带着嚣张的笑容，看向沉默不语的保安老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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