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呃……还不是为了来看看有没有不听话的学生来游戏厅吗！”
洛素素支吾了一会儿，掐着腰强行回答。
“哦……原来不听话的孩子有这么多啊……可是我明明看到老师你好像坐在最角落的那一台雷霆旋风前面津津有味的玩了好久，从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咯，只不过不敢确定那个就是老师而已。”
唐怜云也是耍了心眼，刚才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这个时候就换成了老师。
“咳，咳！我是成年人，成年人当然可以来这种地方完啦！”
“不是姐姐你说的这里乱哄哄的不适合小孩子来玩吗？多不安全啊，就算是姐姐来玩的话也会碰到危险吧~”
说罢，唐怜云一手拉住了洛素素的手。
“姐姐今天晚上还有安排吗？”
“诶，我……”
“哎呀，这已经快六点多了，姐姐没事情的话就跟我一起去我们家吃个饭好不好？人家亲手给你下厨的。”
“诶？？？你亲手？？？你，你会做饭？”
我到现在二十多了还只会做卤汤面——这样的话洛素素只是想想，当然不会说了。
“嗯，会呀，哥哥对我做的饭评价很高呢，来嘛来嘛，这里反正也乱糟糟的不安全，姐姐就跟着我们一起吧。”
唐怜云眯着眼睛笑着，洛素素犹豫了一会儿，虽说这个人是自己的学生，去学生家里吃东西似乎有点不太好，但是，这毕竟是那个小子的妹妹……
那可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那个乖戾的小混蛋的妹妹啊……
为什么那个混蛋的妹妹会是这样的……而且曾经记得妈妈说过，那小子之所以别安排到我们家是因为当年欺负了自己的妹妹，州夏集团现在的千金小姐夏澄……这唐怜云又是他的什么妹妹？
怎么从来没有听这个臭小子提到过。
……
好奇心如同老鼠窝里蠢蠢欲动的老鼠群，不停在攒动着自己接受来自唐怜云的邀请。
“我……”
唐怜云脸上也同样洋溢着热情盛大的微笑，手拉住了洛素素就不曾松开了，唐怜云这边当然也是有需求的——她需要从这个几乎是宁千川的青梅竹马的人身上打探出更多的情报，关于宁千川那自己并不熟知的过去。
以及……
关于那个所谓的，宁千川真正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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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大小姐——”
“不，我没事。”
夏澄坐在沙发上，淡淡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此地是夏石海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布置相当的简单，简单的让人根本无法相信这是州夏龙头的办公室，一张桌子，各种处理完的和等待处理的文件整齐的摆放着，桌子上放着两台电话，一台是夏石海工作时接通的电话，而另一台不知道有什么用途，夏澈从来没有看到夏石海使用过这太电话，一张跟桌子同样颜色的，漆黑的真皮转椅像是巨熊一样匍匐在桌子后面，在椅子的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挂画，上面似乎是一个女性……
虽然夏石海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位女性究竟是谁，也没人知道这张没有落款，没有作者，画法甚至有些拙劣的刮花究竟是出自谁人之手，但是夏澄凭借着直觉隐隐能够察觉到这幅挂画的女人的身份。
柔和的眼神，微笑的面庞，素净的肌肤。
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待在油画后的世界中，静静地看着办公室里的一切，看向这名女子的双目便好像是与之对视了一样。
温婉，柔和……
单单是看着那双眸子就能让人烦躁的心绪宁静下来。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很多人大概都没发现吧。
即便是夏澄，也是在心中存在了已经确定的猜测后再经过对比才发现的……
这张柔和，恭顺的面庞……跟某个凶神恶煞的小混混在边边角角的地方有着说不出的相似。
五官应该没有一点是一样的，宁千川的样貌果然还是更像夏石海一点，但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却又的确在某种地方跟这名女子相似。
“大小姐好像很喜欢这幅挂画啊。”
一名带着圆框眼镜的，看样子大概三十岁上下的男性笑着向看着挂画入迷了的夏澄搭讪，这个寂静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估计这位刘秘书也是觉得闷到不行了吧。
“嗯。”
夏澄端庄的微笑了一下，眼睛却还是没有离开那副挂画。
觉得她跟宁千川的长得像的念头一旦诞生，就不可抑止的生根发芽了下去，虽然明明知道那个戾气极重的混账不可能跟这名女子相似，虽然那张掐着自己的脖子，狰狞恐怖的脸时至今日也偶尔会出现在自己浅眠的梦中，但是……
“……”
“啊，您要是喜欢的话，我吩咐人帮您也买一副放在家里吧？”
刘秘书的话终于吸引了夏澄的目光，夏澄呆呆的看着刘秘书，浅浅的笑了笑。
“免了。”
虽然在微笑，语气却是冷淡了不少。
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且不说这样的一幅画世界上存不存在第二张，就算真的找得到人把这个画上的女子拓印下来……那么如果猜想没错的话，自己岂不是要把妈妈的情敌挂在家里了？
刘秘书也是个明白人，看着夏澄不太好的脸色，尴尬的笑了笑，转移开了话题。
“距离您跟夏总约见面的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小时，您不如别在这儿干等着，出去透透气怎么样？楼下的员工花园里景色也不错。”“我从八岁那年看到现在，这栋写字楼，以及周围的花园，商铺，没有我没看腻的地方了吧。”
“啊？哈哈，是，是嘛……”
刘秘书被呛的尴尬的挠了挠头，一鞠躬。
“那么，您在这儿等会儿吧，我去帮您催一催夏总。”
明明刚刚还说自己不知道夏叔叔去了哪里了来着。
夏澄微微一笑，点点头：“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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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州夏总部写字楼大概五千六百米远的地方，是一间只有五层高的矮楼。
这是州夏投资的一间研究所，对外宣称的研究项目是什么无从得知，但是唯一能够清楚得知的，是这里并不是像是外表所展现的那么单纯，走进电梯，按照顺序依次按下一楼二楼三楼，一直到顶楼的按钮的话，电梯就会升至顶层，然后下降——一直下降到液晶屏无法显示数字，下降到低下大概十米左右为止。
地下灯火通明，蜿蜒曲折，不时地有穿着白褂子的人来来去去，而能藏在如此深的地底下的，自然不是什么能见得了人的东西。
在这间地下室的某一个纯白的房间里，坐着两个人。
隔着一扇玻璃窗，一个人坐在转椅上，阴鹜的盯着玻璃窗内的人。
房间被这种玻璃窗完全隔离成两段，玻璃窗内的空间就连空气都是经过特殊处理才投送进去的，跟之前文遗的玻璃密室差不多，玻璃上映射着夏石海的脸，堂堂州夏的老总穿着一身漆黑的西服，掌心里握着什么东西，翘着二郎腿。
“唐怜云——现在已经正式的进入学校念书了……开学后，宁千川跟唐怜云没有再登录过诺瑞尔那，如你所愿，再过不了多久，唐怜云就会变成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了。”
在玻璃密室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绿色服装，不，是绿色囚衣的人，那身衣服就好好像是做手术的医生服一样，宽宽大大的，跟这个人的身材很不相符。
从长而杂乱的头发能判断出这是个女性，但是身体却异样的枯瘦，她的手臂上伤痕累累的贴着无数的胶布，玻璃密室的地上倒着一根医用吊瓶架，药液洒满了一地。
“哈……”
听到夏石海的话，蜷缩在墙角的女性张开嘴，发出了干涸的笑声。
“然后呢？”
“……”
“究竟是如我所愿，还是如你所愿呢……夏石海……”
女性微微抬起头来，面庞几乎被杂乱的头发完全遮挡，只露出来了一只眼睛。
阴鹜，怨恨，讥讽。
“如果唐怜云真的变得正常，那你想得到的东西就一辈子都得不到了……”
说到这里，女性咧开嘴巴，露出了一连串干哑的嘶笑。
“……不，我的计划根本用不到唐怜云，那是我妻子留给儿子最后的礼物，我无权剥夺。”
夏石海微笑着站了起来，贴近了玻璃，低头看着玻璃密室内的囚徒。
她讥讽的用恐怖的表情看着夏石海，夏石海也同样报以阴沉的微笑。
“事实上，我从计划的最一开始就没打算利用唐怜云……如果利用了她，我就没有拘束你的必要了，你之所以落到现在这个田地，刚好符合了你守护他们两个人的想法，不是很棒吗？”
“……那么，你抓我该不会是……”
囚徒抬起头来，扭曲的笑着。
“你疯了？”
“我没疯，而且，我成功了。”
夏石海伸出手，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无中生有并不是你们一族的专利，有你这样的活体样本提供研究资料，凭借现在的技术，研制出一两个替代品来并不是难。”
“……克隆唐怜云是没有意义的。”
“我知道，那孩子是奇迹，是你们的力量缔造出来的，号称无法被科学所理解攻克的奇迹，对吧？”
夏石海讥讽的笑着。
“但是我还是成功了，我成功的破解了你们那该死的，就算是牺牲了所有人的自由都要去代代传承的狗屁传统，我成功的实现了同样的奇迹——凭借我这个外姓人的力量，凭借我这个叛徒的力量。”
“……不可能。”
囚徒的眼睛依旧平静。
“你不可能仿制出来的，你根本不懂，像你这种脑袋里只有疯狂跟冷血存在的矛盾怪物是根本不可能实现我们的奇迹的。”
“对，你说得对……我们的艺术品还有些粗糙，跟你们完美的再现技术根本不能同日而语……但是我还是成功了，呵呵，哈哈哈哈。”
夏石海终于放声的笑了出来，拍着玻璃墙，无限讥讽的低头看着密室里的囚徒。
“不过仅仅是作为替代品，没必要做的那么精细……只不过是一次性的替代品就是了，脑袋不太好用也刚好，不会让别人背负抹杀生命的负罪感，感谢你的支持……我尊重了你的愿望，放过了宁千川跟唐怜云人，让他们回归正常的生活，也从你身上得到了回报，成功的解析出来了我想要的东西，这是一场很愉快的合作，不是吗？”
“………………”
“实际上很早就成功了，只是我一直按捺着没把这个喜讯告诉你，我已经吃够了教训，一切都到等尘埃落定才会揭晓。”
“夏石海……你疯了。”
囚徒咬着牙，看着玻璃密室之外，露出了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的表情的夏石海。
“对，我疯了，从前你们就一直觉得我是个疯子，可是——”
嘭。
夏石海的头砸在了坚固的防弹玻璃上，表情狰狞的俯视着玻璃室内的囚徒。
“可是我是被你们逼疯的——被你们这种疯子说疯了，对我来说才是世界上最好笑不过的事情。”
狰狞。
讥讽。
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囚徒咧开嘴。
“你现在的表情才多少有点人类的感觉了啊……明明就是个畜生。”
“嗯，畜生吗。”
夏石海笑着直起腰来，从兜里掏出来了眼镜戴了上来，轻轻的推了一下，原本的沉重和城府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那你就停止绝食这种无聊的反抗行为吧，好好的看着……过不了多久，也许在年末，也许在十二月，也许就在十月……我，夏石海，你们口中的丧家犬，是带着谁出现在你们这群迂腐不化的顽固面前，戳穿你们世世代代看守着的愚蠢，我会让你们千年的历史变得一文不值，让你们所有的努力毫无意义。”
说着，夏石海拍了拍手，面前的玻璃墙壁打开了一个一平方米左右的开口，夏石海转身拎起了地上放着的塑料袋子，一手扔进了密室，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囚徒的头上。
“喝吧，吃吧，没必要绝食了，在你死之前你就已经输了，苟活下来，看看你一直坚持着的信仰是怎么崩塌的，我会准许你去看一眼宁千川跟唐怜云的，想要跟他们说什么都没关系。我会让你亲自看到的，凭我能守护下来的幸福， 我会让你看到你们做不到的事情，我能，我可以，就算不遵循你们那恶心死人的宿命论，我也守护好我家人的幸福。”
囚徒歪了一下脑袋，被砸到了也没有感到多疼痛，低头看着落在地上的袋子，勾起嘴角。
“夏石海，你不会成功的……”
夏石海蹲了下来，于囚徒保持平视。
“你并不是在骂我，你不过是在给自己找心里安慰罢了。”
“……”
“因为其实你盼着我成功，你盼着能够再次见到她。”
“我……”
“你害怕自己内心的蠢动违背了自己的信仰，你害怕有朝一日真的再看到她了，你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
第一次，囚犯露出了慌乱的神情。
见到囚犯这样的表情，夏石海眯起了眼睛，某种闪过了憎恨。
“啊……我期待你那一天的表情……疯狂，冷血？一个害死了自己姐姐的人，究竟在对我狂吠什么呢？”
“我没有！！！！”
地上的囚徒痉挛似的伸出双手抓住地面，像是要扑上来一样。
夏石海嫌恶的转过身去，拍了拍衣服，头也不回的走向房间另一侧的门。
“是与否，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等到了那一天，让她来亲自审判你吧，宁雨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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